腰间的衣带被扯开,整件外衫从肩上脱落,权洛颖猛然意识到危险,想要伸手推开她,却发现这一切只是徒劳。
“不要,栖梧……还在……”硬从她唇舌侵蚀下挣出一点空隙,紧张而迫切的嘤咛,夹杂着低低的饮泣。李攸烨微微松了口,朝小床那边略看了眼,又回头双手捧住她的脸,声音绵软而沙哑,“我想要你!”权洛颖怔怔望着那双微红的眼睛,心防轰然崩塌,慢慢环紧她的腰,被她抱了起来,往床上送去。这次她的吻很轻,很柔,让人无从拒绝,也无拒绝的余地。
……
天空骤亮,一夜的心慌、颤栗、隐忍与释放在黎明这刻消失沉寂。泪也流过了,气也生过了,回头看看背后紧紧搂着她睡着的人,乖巧的面孔,沉静的容颜,似乎一切又有了眷恋的理由。算是对她昨夜轻薄举动的报复,权洛颖并未叫醒她,洗了澡穿好衣服,抱着女儿便出门了。如此,李攸烨便错过了今日的早朝。
她醒来看到天光大亮,只是略微遮了遮额,以往那种换乱不迭的场面却并未如期上演。吃了桌上预留的早餐,抱着一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筝琴便出门了。权洛颖从监控器里目睹着这一切,便将栖梧暂且托给鲁韫绮照料,而后尾随了出去。
九月暑热未歇,芳草凄凄,漫山遍野。李攸烨沿着山径一直往上走,终于到达那日黄昏记忆中的山巅。拨开两边的枯枝杂草,抹了抹额上的汗,她素影翩跹,背负一人高筝琴,迎风而立。面前有一人在遗世中长眠,回头望,身后巍峨崇山,俯仰无际,天地辽阔,归岛便如一弹丸,窝旋其间。
多么美好秀丽的江山,蝼蚁尚且有栖息寥落之地,何况那举世无匹的一纤人呢?她想她开始后悔以仇怨仓促了结她们的相识,亦开始理解,那人抱她离开时的冷怒与悲哀。
世事无常,当恨与愁的云烟散尽,却发现,人生原来可以只如初见。
在荒草间盘腿而坐,筝琴摊在膝前,闭目,清冽若甘泉的琴音顷刻间于指尖流出,回绕山林,曼妙的鸟声相和,她轻启朱唇,微微悼上满心的怀念,抑或诚挚的悲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