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节(2 / 2)

长门好细腰 姒锦 1646 字 23天前

但没有多说什么,笑了下。

敖七走过来,对着冯蕴的方向,深深揖礼。

“冒昧打扰,实在是因想念鳌崽。想得难受,想得夜里都睡不着……”他双眼炽热的,专注地盯着冯蕴,说着对鳌崽的思念,却似一团火烧向冯蕴的心。

冯蕴道:“你要喜欢,就抱过去陪你玩两天。但它吃得多,还爱吃肉。入冬了,也懒得自己去捕食,不好养的。”

敖七笑了下,“我养得起,只要你愿意……”

冯蕴眉头微微一蹙,他便又添了一句,“愿意让鳌崽陪我。”

冯蕴道:“没什么不可。鳌崽是自由的,它若喜欢了,就会陪着你,不喜欢,自会回来。”

敖七弯腰将鳌崽抱起来,举在面前,郑重地问它,“你喜欢我吗?崽。”

鳌崽没有挣扎,顺从的由敖七举着。

这便是动物最真诚的情感了。

敖七与鳌崽对视,眼睛竟是湿润,将鳌崽抱过来贴在脸颊上,“谢谢你。”

不知是对鳌崽说的,还是对冯蕴说的。

说罢垂下眸子,“我走了。”

要是换了平常的时候,这便该谈话结束了,但或是下雨的原因,冯蕴看到敖七的落寞,仿佛看到了月牙巷里那个撑伞的少女被辜负的一生。

“小七。”她出声,淡淡的,“坐会。”

敖七回头,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夜空里突然划出的烟火,几乎是一口答应,“好。”

冯蕴让小满添炭火,重新煮了茶。

敖七坐在她对面,鳌崽在旁边懒洋洋地舔爪子。

窗户开着,天光有些暗淡,有雨丝飘进来,带了点凉意。

冯蕴听敖七说起红叶谷的战事,并州的伏击,裴獗的布局,以弱胜强的战机,这些原本好奇的事情,眼下听来,全然没有什么滋味。

“你想念中京吗?”她突然问。

敖七有点没反应过来,怔愣一下才道:

“离京一年有余,是有些想念。这个时季,在中京的家里,阿母会早早给我做冬衣,房子里暖烘烘的,要是下雪,阿左和阿右便会缠上来让我带他们堆雪人,打雪仗……”

冯蕴听得直笑。

“看得出来,是个被娇养长大的孩子。”

敖七抿着嘴唇看她,“对不起。”

冯蕴微怔,“什么?”

敖七道:“我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?”

母亲死后,冯蕴就是一个没有人关爱的孩子,在那样的世家大族里是极为难过的,继母不善待,生父便如继父。敖七虽然无法感同身受,却懂得她的不幸。

“没事,早就不在意了。”冯蕴说完,笑了下,又道:“你阿舅在中京时,过得好吗?”

她并不知裴獗的过去。

前世没有问过,也没人会主动告诉她。

敖七听见,看着她抿了抿嘴唇。

“阿舅常年住在行营,有时逢年过节都不会回来……”

说到这里,他笑了一下。

“我对阿舅最初的记忆,是他提着刀到家里,要砍我阿父。”

冯蕴闻言一怔,笑了起来,“还有这事?”

敖七点点头,饮口茶,“那是我有记忆以来,最不开心的一段日子。父亲要纳新妾,家中常有争吵,阿母半夜哭啼,抱着我无声垂泪……”

冯蕴:“你怎么想?”

敖七道:“我恨阿父,恨他惹阿母伤心,还暗暗想,我长大后,绝不会纳妾……”

说到这里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冯蕴一眼。

“有好长一段日子,我都不想跟阿父说话。后来妾室入府,阿舅得到消息从营里回来,提着刀过府,把我阿父吓得再三保证,不会让妾室分宠更不会宠妾灭妻,还当众立下字据。最后,还是阿母出面才劝住了阿舅……”

敖七一叹,“我便是从那时开始崇拜阿舅的。”

他看着那个严肃威风,一丝不苟的父亲,在阿舅面前大气都不敢出,脸色灰败地伏低做小,冷汗直流的样子,觉得阿舅就是英雄好汉的模样……

“也是那时,我便立志习武,做阿舅那样顶天立地的人。”

冯蕴一笑。

那时的裴獗也只是个少年。

她看着敖七的模样,在脑子里描述少年裴獗的样子,目光里沉沉浮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