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谢淮的身影消失在拐角,顾昭昭才缓过神来,她深吸一口气,向洗手间走去。
冰冷的水滴从她脸上滑落,顾昭昭抬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那些孤独破碎的记忆忽然翻涌而上。
离开a市后,她和母亲在赛罗米达洲度过了七年的平静时光,直到母亲骤然离世,十五岁的她被迫学会独处,她独自求学,独自生活,顺利考上大学、研究生,在高校的七年里,谢淮算是她唯一的朋友。
收回思绪,顾昭昭将脸上的水滴擦干,转身向大厅走去。
卡座上,江澈正低头跟服务员说着话,见她回来,眸中闪过一道光:“事情谈好了吗?”
“嗯,我们回去吧,这里太吵了。”顾昭昭俯下身挽住江澈的手,十指紧扣。
“好。”江澈回握住她的手,轻声说道。
“刚刚在结账吗?”她抬头望着江澈,靠在江澈怀里蹭了蹭,淡淡地说。
“嗯。”江澈握紧她的手,越过拥挤的人群,离开了酒吧。
汽车行驶在夜色中,城市的倒影在后视镜内快速闪过,顾昭昭看向窗外,双眼失神。
她跟谢淮大学就在一个专业,因为都是华人,来往得稍多一些,但大都是讨论实验数据和考试,读研后更是恰好跟了同一个导师。
漫长的七年里,他们常常泡在实验室里。谢淮沉默寡言,惜字如金,对谁都是冷冷的,顾昭昭也不例外。
所以她从来没觉得谢淮会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感情,两人唯一的关系就是同门,唯一的交际就是一起熬了无数个大夜,改了无数篇论文,有时候更是累到趴在实验室里睡着。
“怎么了?”江澈温柔的声音将顾昭昭思绪拉回,她转过头看向江澈,他修长的指节搭在方向盘上,面色平静,眸中满是关切。
“没事,我周日还要去找谢淮,有事请他帮忙。”顾昭昭抿了抿唇,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莫名的烦躁。
她一直把谢淮当成可以信赖和利用的人,可是他今天的态度让她十分不安,她不想姐姐的事情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。
“好。”江澈轻声应道,右手轻轻在她手心摩挲了两下,又开口问道:“昭昭,你会开车吗?”
“会,你刚刚喝酒了?”顾昭昭抬头看着江澈,口吻迟疑。